現任卡地亞珠寶全球總裁博爾納。佛納斯既像一個具有獨到藝術鑒賞力的收藏家,更是一位商人,一位極富冒險家精神的商人。他剛剛被評為今年的瑞士最佳CEO。然而當你詢問他的成功秘訣時,他的答案很簡單:熱情,一種流淌在血液里對品牌,對工作的熱情。
翻看卡地亞的歷史,創始人路易?ǖ貋喚褪莻大旅行家,他曾環游世界,往遙遠落后的印度,跟邦皇們買下大批寶石。這在18世紀幾乎等同于冒險家們所展開的尋寶之旅。
往后卡地亞的總裁們幾乎都多少有著幾分這種冒險家的性格,現任卡地亞珠寶全球總裁博爾納。佛納斯(Bernard Fornas)也不例外。早在十多年前,他便將目光投向了中國與俄羅斯為代表的新興市場,并率先大膽投資,最終收獲碩果。
早在2004年的時候,卡地亞所主辦的經典珠寶巡回世界展覽就曾來到了中國上海,展出的是卡地亞擁有的非常完整的經典收藏,包括1500件不同時期最精美的卡地亞作品。這些由收藏家或拍賣會上找回來的卡地亞昔日代表性作品,手工藝涵蓋了一個半世紀以來最極致的奢華,讓中國熱愛藝術的人們,得以欣賞到卡地亞的DNA和靈感來源。
談到卡地亞與中國的淵源,身處上個世紀初的路易?ǖ貋喴褵嶂杂谑占袊挠衿髋c古老首飾,而卡地亞也有作品早在18世紀就受到中國帝王的欣賞。今天的卡地亞藝術基金會就曾資助過兩位著名中國現代藝術家蔡國強和黃永,而今天的中國人亦對這個珠寶名牌有著深厚的認同,“我們在中國市場有著十分快速的發展,目前,我們在中國開了34個專賣店。到2013年的時候,將有55家專賣店。”
而2009年在故宮舉行的“卡地亞珍寶藝術展”,展出的346件展品都是從品牌創立伊始直至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代表之作,其中包括溫莎公爵夫人的獵豹胸針、專為文壇巨匠讓?伎硕喽ㄖ频姆ㄌm西學院院士劍等珍品,更是向中國消費者近距離展現了“皇帝的珠寶商,珠寶商的皇帝”的極致魅力。
在人們的印象當中,卡地亞過往159年歷史可說時刻扮演著走在時代尖端的角色。比如于1938年制作出世界最小的手表予英國伊麗莎白公主、于1969年為李察。波頓雕琢世界最大的梨形鉆石“波頓-泰勒鉆石”、1909年申請了開合式表帶專利、1933年創作出隱形時鐘等,件件都是劃時代的作品。
但博爾納卻說卡地亞不會制作時尚產品——因為時尚的生命很短暫,像我們穿的衣服明年就會過時。但珠寶是人們追求的近乎永恒的事物,無論在哪一個時代都應該歷久彌新。“可以說卡地亞的未來就早已存在于我們的過去之中。”他描述卡地亞的成功,在于成為人所渴求的夢想,這就關乎品牌的DNA,還有悠久歷史、經典故事及名人傳奇。
博爾納隨口就講了一個卡地亞式的傳奇故事。當年一位著名的墨西哥女演員瑪麗亞。菲利克斯帶著一個罐子來到卡地亞,罐子里裝著的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鱷魚,她堅決要求卡地亞在最短時間內為她制造出一條以鱷魚為原型鑲嵌寶石的項鏈。而卡地亞正是從這位著名演員的鱷魚項鏈擷取靈感,創造出一系列鱷魚手表。
除了瑪麗亞。菲利克以外,瑪麗蓮。夢露、葛麗絲。凱麗、伊麗莎白。泰勒、克拉克。蓋博、阿蘭。德龍等閃爍的好萊塢巨星的名字都曾與卡地亞緊密地相連,然而博爾納卻淡然地說:“影星愛戴卡地亞完全是因為他們對這品牌的熱愛,我們不會以任何一位明星或模特兒作為品牌的代言人,因為卡地亞本身就是最閃亮的名字,我們的產品已是最燦爛的明星。
我們不做中國、俄羅斯的作品。我們也不做法國的作品。我們只做卡地亞的作品。美麗是沒有疆界的。美麗是沒有障礙的。如果這個東西是美麗的,這個東西在俄羅斯、中國任何地方都是可行的。 所以我們只做卡地亞的作品。“
在博爾納初上任卡地亞總裁一職時,曾這樣形容卡地亞:“就像一頭有10只手與6只腳的巨獸,10只手就是高級珠寶、珠寶首飾、手表、眼鏡、火機、筆、香水、皮具、手袋及禮品等,6只腳相等于歐洲、中東、遠東、北美洲、南美洲,還有日本。”
博爾納強調今天是重拾卡地亞精神的時候,在混合著傳統及創意之間,是時候重新喚醒卡地亞的DNA來適應21世紀的國際市場。“在過去幾年間,我盡力令卡地亞迎合新時代,今天世界轉動得很快,我們每個決定都要追隨著時代的脈搏,要有彈性地隨時轉變。”
在他統率之下的卡地亞的確有著嶄新的改變,卡地亞重新關注起它的手表系列,這多少表現出這位總裁對汽車機械迷戀的一面。“卡地亞有的是廣度以及深度,是其他品牌沒有的。我們可以有基本的款式,一路到高端的手表。用珠寶表舉例,我們是豪麗的珠寶商,在設計高級珠寶手表的時候,我們會先想,他是一個珠寶,然后再是手表,因此我們最后把時間要素放進去。相較于其他的品牌,他們先設計一只手表,先把時間要素放進去,然后才想到珠寶。這個兩者分別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博爾納打量手上的卡地亞金表,不太像看時間,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他熱愛古董車,“上世紀60年代的古董車,世上沒有別的汽車能及。”
他也迷戀上世紀20年代的裝飾藝術設計,“那年代的家具、那年代的燈,都有著迷人的細節。”藝術品對于博爾納而言,不只是收藏,還是一種有見地的鑒賞,他講起美麗的事物,臉上流露的是一種著迷的陶醉。
現代傳播集團董事長邵忠專訪卡地亞全球總裁博爾納.佛納斯
邵忠:首先恭喜你今年拿到瑞士最佳的CEO,你覺得獲得這份獎項,作為領導人,應該具備什么最關鍵的因素呢?
佛納斯:熱情。熱情很重要,不單只是領導者,還包括員工。不僅是對品牌,還有我們自己的工作。每個人在血液里都有著一份歸屬感。
邵忠:如何才能產生歸屬感呢?
佛納斯:我們的品牌有著長久的歷史與傳承、創意與創新,所有的因素,我們都有跟我們員工去分享。因為這種分享,所有員工都找到了這個牌子與他們有共鳴的地方。最厲害的地方是,讓每一個員工都變成一個宣傳者, 他們會向他們的朋友、鄰居分享卡地亞的歷史。我以前在其他公司工作過。但是只有在卡地亞才發現了這種熱情。
邵忠:我知道你原來是在嬌蘭工作過的。并且以前有2億多歐元的業績。其實從大眾消費品、化妝品這樣的行業過度到珠寶行業,跨度如此之大,怎樣才可以取得今天的成功?
佛納斯:一開始就是要介入,看所有的細節。必須很快就要知道有關于這個品牌的所有的知識。那細節非常重要。每天,作為一個領導者,我必須要能夠做出決定。而做決定的時候,需要聽取員工的想法。但最后做決定的人還是我本人,當你做決定的時候,你就必須要承擔成功或者失敗的結果。最重要是我在做決定時候,我會和這件事相關的人和事都加進來,讓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和這件事情有關,對它有責任。那這點是他看來最重要的。
邵忠:在金融海嘯之后,卡地亞在故宮做了很大型的展覽。為什么你當時會這么有勇氣來這么做?
佛納斯:在我們卡地亞的DNA要素里有一個就是有冒險精神。我們要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我們在任何地方都想做第一。所以,故宮兼具了這些特質。我們是第一在故宮開展覽的,更是因為我們對于中國市場的信心,我們必須向中國朋友展示,中國文化的元素其實幾個世紀以來都是卡地亞的創造力來源。
邵忠:其實在過程中,一定碰到很大的困難。作為領導者,如何管理自己的員工,將自己的想法、意愿貫穿下去?
佛納斯:首先,當你有個很清楚的目標,然后你確定它是正確的時候,你就肯定可以到達那個結果。
在我們開始要跟故宮合作之前,我們已經預知到會有很多困難。管理模式、合同條款等各個方面都是不同的,還有法國人跟中國人之間的合作,其實是另外一種困難。但是我的想法很簡單,只要你確定好了方向,明確目的地在哪,那你就毫無疑問能到達終點。所以到最后,展覽如期舉行。
邵忠:卡地亞不斷地擴張,對于中國的奢侈品市場,你是怎么看呢?
佛納斯:當我2000到2001年來中國,我們只有兩家店,一家是在上海,另一家是在北京。我花了一周的時間在全國走了一圈,從一級城市到二級城市;氐綒W洲后。我對員工說,我們在歐美發展得很好,現在重點是中國大陸。我要求你們在很短的時間內在中國變成第一。目前,我們在中國開了34個專賣店。然后,到2013年的時候,我們將有55家專賣店。然后,這又再度證明,目標清楚,所有人都往那個目標前進。然后我們很快做了個計劃。所有人都朝著計劃走。最后我們分析,中國到達60間店,是最理想的數字。就是兩倍于美國,兩倍于日本。
另外一個就是,當你公司在順境時,你永遠都在做準備,有最壞的打算。
邵忠:另外我看到,今天我們來到俄羅斯,我們一百年后對俄羅斯重新再看。怎么看俄羅斯的市場呢?
佛納斯:到目前為止,俄羅斯絕對是其中一個成長快速的國家。不只是俄羅斯,還有前蘇聯其他的國家。10年之前,我就立意要進入這些市場,因為這里有石油、天然氣。這些就意味著居民有錢。有錢就有生意。但中國的人數是20倍于俄羅斯。所以從市場潛力而言,中國市場當然大于俄羅斯市場。
邵忠:中國一直在高速發展,碰到的最大問題是什么?
佛納斯:我們在卡地亞中國的員工必須了解卡地亞價值、精神、文化、歷史,必須了解什么叫奢侈品精品。他們必須了解品牌的價值。因為卡地亞不是可以被分成不同層次的。它應該就是一個,卡地亞就是卡地亞。所以在中國、俄羅斯所有的員工都必須了解這個中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