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年經(jīng)手的黃金,是臺灣第一金都金瓜石極盛時期年產(chǎn)量的六倍;他是期交所訂立黃金期貨定價規(guī)則時最重要的諮詢對象;他在黃金市場的名氣,連遠在北京的中國人民銀行都曾打電話請他移樽就駕,到對岸開立寶號;如果沒有他,臺灣中南部的銀樓,恐怕很難拉開店門做生意。他是臺灣第一大黃金盤商、高雄王鼎貴金屬的董事長楊丁士,行事風格超低調的臺灣黃金大王。
黃金大王沒有千軍萬馬,只有十二精兵;沒有威武雄壯的軍營,只有二十來坪素凈的辦公室。二十年來,楊丁士靠著一諾千金的信用及堅實難破的人脈,在繁華落盡的高雄鹽埕區(qū),默默掌握臺灣黃金市場的半壁江山。
楊丁士的低調,從樸素近乎簡陋的辦公室,就可窺知一二。走進王鼎的辦公室,完全嗅不到黃金大本營的貴氣,極普通的日光燈管、素凈的白墻、簡單的桌椅、笨重的傳統(tǒng)CRT螢幕,三三兩兩地放在帶銹斑的辦公桌上,連最重要的生財工具:電話,都是二十年前那種跟電信局租用的老舊機種。十二名員工,二十年如一日,維持八點半上班,四點下班的正常作息,如果不是此起彼落的電話鈴聲,很難讓人想像,這里就是臺灣黃金市場最重要的指揮中心。
推開一個人高的金庫大門,就更令人失望了。五坪大的空間,立著一臺年歲不小的包裝機及另外兩個斑駁的小保險箱,之前金光閃爍、瑞氣千條的想像,頓時消失無形,領路的楊丁士看著這群外行人失望的表情,只能笑笑說:其實黃金都放在銀行金庫啦!
但千萬別被這樸質的交易室騙了。王鼎貴金屬已經(jīng)連續(xù)多年榮登經(jīng)濟部頒發(fā)的十大進口商之列,穩(wěn)居臺灣三大黃金盤商首位,更是全球最重要的黃金銀行:瑞士銀行(UBS)在臺灣最重要的合作伙伴。王鼎的黃金報價,是臺灣金銀珠寶業(yè)者每日牌價的最重要指標;王鼎每個月收受一百公斤左右的回流金,占了臺灣黃金中盤商交易量的一半,不僅是銀樓業(yè)者的,更是升斗小民需錢孔急時的變現(xiàn)管道。
由學徒發(fā)跡 一路走來不離黃金
楊丁士的出身,跟王鼎的辦公室一樣質樸。在日本統(tǒng)治下念完中學,就到臺南的金仔店當學徒,從掃“金屎仔”的學徒做起。當時,銀樓的地可不能隨便掃掃,因為傳統(tǒng)的銀樓都會雇用師父自己打造金飾,磨制時難免會落下金屑,要把每一粒細如塵粉的“金屎仔”都掃起來,才算出師,小學徒就要學會用掃把一點一滴將金粉回收,才有之后接觸金品的機會。
也許是天生跟黃金的緣分,楊丁士不久就得到站臺賣金的機會,為了更上一層樓,三十歲出頭就獨自跑到高雄自立門戶,經(jīng)過多年奮斗,終于在高雄當起銀樓老板。民國六、七十年代,臺灣經(jīng)濟起飛,銀樓生意漸上軌道,他更在土地買賣上賺到人生另一桶金,在金銀珠寶這一行也站得更穩(wěn)了。
民國七十五年,政府正式開放民間黃金進口買賣,楊丁士見機不可失,找了其他九位朋友,湊了六千萬元,王鼎貴金屬就在高雄鹽埕開張,做起銀樓同業(yè)的大盤商。憑著在銀樓業(yè)界長年累積的人脈及信用,加上民國八十年代,臺灣電子產(chǎn)業(yè)快速發(fā)展,工業(yè)用金暢旺,王鼎業(yè)務快速增長。
本來王鼎黃金主要來源是倫敦五大金商中的萬家達( Scotia Mocatta),但公司客戶胃口愈來愈大,供給逐漸開始吃緊,正愁供貨來源,有一天楊丁士突然接到瑞士銀行打來的電話,劈頭就問:“你們有能力每天賣掉三十公斤的黃金嗎?”他想都不想就說:“當然,這是小意思。”接著,雙方整整花了一年多的時間進行文書認證作業(yè),瑞士銀行為了驗證這個遠在南臺灣黃金商人的信用,還特別聘請理律律師事務所南下,楊丁士也飛到瑞士看了鏈金廠。就這樣,王鼎貴金屬就成為臺灣第一家與世界級的黃金銀行做買賣的民間業(yè)者。